石峁遗址系统考古开始于2011年,被确认为距今4000年左右的石砌城址,面积逾400万平方米。石峁城址由皇城台、内城和外城三部分构成,内、外城共同拱卫皇城台。2020年1月10日,记者从陕西省考古研究院获悉,皇城台区域考古发现大量骨器、陶器和精美石雕,已具备了早期“宫城”性质。
发现世界最早口簧实物
皇城台是当地百姓对石峁遗址内一处石砌台地的称呼,这是一处相对独立的山峁,2016年至2018年考古队完成了皇城台门址的揭露、2017年至2018年完成了皇城台东护墙北段上部发掘、2018年至2019年完成大台基南护墙清理。
去年的发掘中,考古队在皇城台东护墙北段上部清理出气势恢宏的石砌护墙遗迹和数量巨大的各类遗物,出土各类文物标本不下4万件,主要包括骨(牙、角)、石、陶、玉、铜等遗物,还有一些纺织品和漆皮残片。其中骨器数量巨大,多见针、镞、锥等小件工具类器物,仅骨针就发现了1万余枚,结合骨料、坯料、废品、石刀(锯)、砺石等骨器“制作链”工具的出土,考古队推测皇城台台顶应存在大型制骨作坊。
骨器中还有20余件的口簧,制作规整,呈窄条状,中间有细薄簧舌。口簧是我国先秦文献中记载的“簧”,石峁骨制口簧是目前世界范围内年代最早的口簧实物,是世界音乐史的重大发现。
另外还发现了100余片卜骨,考古队认为这暗含了皇城台的信仰或宗教功能,因为集中发现于皇城台东北角护墙墙顶上,为考古队在其对应的台顶位置找寻高等级建筑提供了重要线索。
台顶或存在覆瓦的
大型“宫室”类建筑
除了骨器,出土的陶器数量也很可观,除大量鬲、斝、盉、瓶、豆、瓮等日用器物外,数量众多的建筑用瓦则暗示着皇城台台顶存在着覆瓦的大型“宫室”类建筑。此外还出土了近20件陶鹰,这些陶鹰多为灰陶质地,栩栩如生,腿部粗壮稳固,双翅伸展上舒,脖颈翘昂,背部宽平有交叉贴附装饰,整体作振翅欲飞之状。考古队专家认为,这或许暗含了皇城台具有信仰和宗教功能。
另外,东护墙北段上部“弃置堆积”内出土的玉器主要有牙璋、琮、钺、环等;还出土少量铜制品,多为小型工具类器物,器形可辨锥、刀、环以及小铜片;还发现一些海贝和象牙制品。系列测年显示,皇城台东护墙北段上部“弃置堆积”的绝对年代在公元前2000年左右,考古队推测,这是皇城台使用晚期的主要年代。
门址结构或对明清
北京城午门有影响
考古发现,皇城台门址自东向西依次由广场、外瓮城、南北墩台、铺石坡道、内瓮城、主门道等组成。广场由南、北基本平行的两道石墙及外瓮城东墙一线围成,主门道应该是一个封闭空间。考古队认为,皇城台门址形制特殊,结构复杂,除显示出较强的防御色彩外,最外侧的长方形广场及两侧伸出的长墙,可能还具有一定的礼制功能,对后世都城正门如隋唐洛阳城应天门、明清北京城午门等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大台基上发现
70余件精美石雕
目前,考古还确认了一处规模宏大的建筑台基,其上分布大量建筑基址,称为“大台基”,考古队对大台基南护墙进行了完整发掘。
大台基平面大致呈圆角方形,四周以石墙包砌。南护墙用大小不一的砂岩石块错缝砌筑。大台基南护墙处最为重要的发现是70余件精美石雕,石雕多数出土于墙体的倒塌石块内,部分还镶嵌在南护墙墙面上。
考古队发现,这些石雕绝大多数为单面雕刻,少量为双面,以浮雕为主。雕刻内容大致可分为神面、人面、神兽、动物和符号五类,其中神面石雕较大,雕刻最为传神。系列测年数据显示,这批石雕的年代应不晚于公元前2000年左右,墙面上镶砌石雕的现象应与石峁遗址中发现的“藏玉于墙”和以人头奠基具有相同的内涵,体现了石峁先民对皇城台大台基的精神寄托。
作为目前皇城台考古最为重要的遗物,这些石雕远远超出以往学界对4000年前中国早期文明高度的判断,考古队认为这些石雕可能与中国北方地区的石雕“传统”密切相关,也可能影响了后期的玉器、甚至商周青铜礼器的艺术构思和纹饰风格。
考古队认为,连续多年的石峁考古工作表明,皇城台是石峁城址的核心区域,已具备了早期“宫城”性质,是目前东亚地区保存最好、规模最大的早期宫城建筑。其内、外城层层设防、严密拱卫皇城台的城垣结构,奠定了东亚地区古代都城以宫城为核心、多重城墙围绕的城市布局。 记者 张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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