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新貌（我與一座城）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我在延安已經工作三十年了。在這座城裡住的時間長了，熟悉了它的性格，也與它有了深厚的感情。

巍巍寶塔山，滾滾延河水。延安是中國革命的聖地。但延安具體長什麼樣，一些外地的朋友未必清楚。具體來說，延安有“三山二水”。“三山”，就是寶塔山、鳳凰山、清涼山﹔“二水”，就是延河與南川河。延安城以延河與南川河的交匯處為基點，分別向北、向東、向南沿著三條河谷不斷拓展。

上世紀90年代初，我任教的延安大學還屬於延安城北郊。那時候，延安城裡的公交車還很少，騎自行車是人們出行的主要選擇。成家之后，我便索性把家安在延安城南，平常騎車上下班。

其實，騎車有騎車的樂趣。延安城在我一天天的騎行中，悄悄地發生著變化。這種變化，最早出現在城區的二道街。二道街東臨延河水，對望寶塔山，位於延安城的中心地帶。這裡經過改造，變得面貌一新，成為延安城裡著名的商業街。許多外地朋友來延安，都會來二道街逛逛夜市，嘗一嘗地道的陝北小吃。

橋是延安城的重要風景。以前延安的橋少，人們出行不太方便。自上世紀90年代以來，延安人在延河與南川河上架起了嘉陵橋、西溝橋、川口橋、羅家坪橋等十多座造型各異的橋梁。其中最著名的要數王家坪的彩虹橋。這座橘紅色的鋼結構橋，遠遠望去恰似彩虹凌波。過了彩虹橋，便是著名的延安革命紀念館。

隨著城市的發展，延安城邊那些或長或短、或粗或細的山溝裡，也都紛紛蓋起了居民樓。為了方便人們出行和休閑，城市的建設者在山脊間打通隧道，在山梁上修建山體公園。群山之中的道路，像彩線串珠一樣，把整個延安城都串聯起來。

經過幾年努力，延安新城如今也建起來了，承接了城市眾多的公共服務功能，也接納了老城區疏解的人口。有了新城的支撐，延安開始加大對老城區革命舊址的保護力度：治理寶塔山、鳳凰山、楊家嶺、棗園、王家坪、橋兒溝等革命舊址的周邊環境，並在各個景區設立游客中心﹔恢復中共中央西北局、陝甘寧邊區政府等代表性舊址，並立碑標識﹔新建延安文藝紀念館等一些內涵豐富的紀念館舍﹔建成棗園公園等一些休閑廣場與旅游文化綜合體。

延安新城在山上，老城區在河谷。多條寬敞的道路讓新城區和老城區緊密聯系在一起。每到夜晚，新城區的延安大劇院華燈璀璨，盡顯現代化氣質﹔而延河畔、寶塔山的燈光秀，則一次次點燃人們心中的火熱激情。此時，若登臨鳳凰山遠眺延安城，會發現夜晚的延安如此絢麗奪目。

這些年，退耕還林穩步推進，延安的天更藍了，山更綠了，城市也變得更美了。每年夏天，延安城四周的群山滿目蒼翠，空氣清爽宜人。

如今，越來越多的觀光客來到延安，在寶塔山上、延河橋邊、土窯洞裡，找尋延安歲月的記憶，感受延安精神的魅力。我也會經常到楊家嶺革命舊址走一走，看一看。每去一次，我都會覺得自己是在與歷史傾心對話，在接受崇高的精神洗禮。

現在，我搬到了離學校很近的小區，不必再像以前那樣，過穿城而行的騎行生活。但有趣的是，共享單車卻逐漸興起，一股新的騎行風尚正在延安形成。目睹這一切，青年時的故事，有關延安的記憶，長久地縈繞在我的心頭。

《 人民日報 》（ 2020年10月21日 第 20 版）